对话青年建筑师:薄宏涛

2013-10-25

 

薄宏涛

杭州中联筑境建筑设计有限公司副总建筑师

曹晓昕:首先从唯一一个相对熟的薄宏涛开刀,说说你对绿色建筑的看法,自己做过绿色建筑吗?

薄宏涛:晓昕把第一个接力棒扔在我这儿,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达到坏人的标准,尽量朝坏的方向说一下,可能比较符合今天我们一堆青年人坐在一起这样讨论的一个氛围。正儿八经的绿色建筑还真没做过,因为我理解的绿色建筑,如果讲得朴素一点,是一种观念,就是每一个建筑师,是不是能够用一种可持续的观念去思考他的建筑,如果从这一点上入手的,我觉得他至少是算带一点绿色的影子。但是事实上呢,真正在设计实践里面,可能做的就是伪绿建要比真正的绿建要多得多,正好我记得应该是前年的年底,当地一家杂志到上海办了一场伪低碳建筑论坛,类似这样,当时我也提到了自己实践中碰到的一些比较搞笑的事情,其实已经完全不是困惑了。我们经常会碰到在一块比如说林地里面,开发商要做一个高档的会所,于是你要做一个建筑,以免他在卫星摇杆上被拍出来,它其实就是在湿地里面,摄影师可以通过复古的手法,让它从外面看起来,还是还原成一个自然的岛的状态,但事实上任何的建造,在当地其实对于它整个的微生物的生物系统,因为它有好多鸟岛,对于周围的这些植物和生物的生存其实都有影响。但是我觉得我们在做这些东西的过程中,某种程度上讲,目前国内大部分建筑师还不能做到超脱于项目之外,就是做到完全地真正意义上的凭良心去做设计,如果凭良心的话,就像我们,我觉得压根儿就不能接。但事实上真正做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个水草丰美,环境优美,忍不住手痒痒就下手去干了,所以这个东西感觉上可能更贴近伪绿色。
    当然在做的过程中,我觉得从建筑师的角度来讲,如果能够,首先是一种被选择的状态,然后你去从事这么一个项目的创作。那么反过来,当你成为这个项目的建筑师的过程中,当然成为过程,可能这个过程是比较低劣的,甚至于如果从一个公民建筑师的角度来讲,压根儿应该对这个项目说不。当然我讲的已经是退一步了,我们成为这个项目的主设之后,可能更多的从低碳的,更亲人更可持续的这种角度去考虑。我觉得现在国内还是更强调很多技术型的手段,实际上我说的中技术或者是高技术,其实很多低技术的手段,比如现在做的一个大型的城市综合体,也是大几十万方的这样一个区域,在规划的一开始,作为业主方也做了很多导则,定了很多控高,以及界面的一些要求,但是几乎没有哪一个控制系统导则是通过对于整个基地的环境分析的基础上进行的导则的推演。所以实际上我们在重新做这块地的时候,我们也请到了我们自己生态的顾问,大家来一起重新对这个地块的环境进行再分析,就会发现在他的上风口上,夏季风的位置有很大的生态的灾难,而以前是有污水处理的泵站等一系列的问题。通过这些情况,用城市角度的视角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果我们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可能比在那个建筑上多用一些光其他东西可能意义更大,因为它解决了整个区域的问题。
    所以在我的理解上,我觉得绿色,做绿色建筑,首先这个建筑师自己脑子里面要有一个绿色的意识和这样的一个观念,那么在这个观念的指导下,我们真正做出来的作品,是一种绿色观念指导下的,接近绿色的建筑,是否能真正成为绿色建筑,取决于它的技术含量。如果我们从业的建筑师,能够用绿色的观念去指导自己的思想,去考量每一块基地,我觉得这就已经足够绿色了,谢谢!

薄宏涛:我接着说一说,大家都到了这个年纪,也做了十几年的设计,因为往往会面对,政府可能会追求更宏大趋势,或者更容易被用一种图景化的标准来评价你这个东西好或者不坏,你花几个月做的东西,他可能只有三五分钟来看,其实我们真正作为一个建筑师,我觉得还是在探讨一个社会和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然后我们最后呈现的这个建筑是要被人所用,是要成为这个社会容纳形形色色人的行为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容器,只有进入到这个器,才能够真正感受到这个设计师传递给每一个希望使用这个建筑的那一种氛围,而不是看一个卢浮宫一个静态的东西去呈现。
    我想讲两个比较有意思的小故事,一个是1997年,当时我在天大实习的时候,正好齐先生到天大做讲座,当然他一上来就放了中国的版图,上面插满了小红旗,所有插了红旗的地方,都是齐先生曾经奋战过,盖起过房子的地方,就有很多学生很踊跃地提,齐先生那时候很红,在九十年代前半叶做了非常多优秀的设计,说齐先生,您是怎么获得成功的?这时候讲座已经结束了,大家在提问题,老先生笑了,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能够用那样的一种方式来推销他的建筑,但是他反过来实际在真正创作的过程中,他可能关注的是更加建筑,更加本题的一些东西,那么在两个项目上,用他的比较深后的这种功力,都能够做出一个比较完美的阐述,这个我觉得应该是我们作为还年轻着的,还青春的这些建筑师,应该去通过不断地积累,去积淀的东西。
    还有一个,这也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个小故事,挺有意思,应该是在2008年,当时跟我的老师在做南巡的行政中心,要从从基层的部门一直汇报上上面,老师可能只参加了一两次,其他大部分都是由我来进,甚至于曾经出现过一天汇报了六场,到下午的时候,就基本上已经人讲崩溃了,因为同一个东西要讲无数遍,我总希望能够讲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大概平时是老在跟先生讨论的时候,受影响比较多,我就讲这个房子的空间意境,你可以看到它有一追水磨感,但实际上是追求一种似与不似的感受,因为中国的传统美学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美学,前几天微信上有一个新闻,我们很难说这个东西好与不坏,拿给一张效果图看,不好看,结束,前面三个月的工作就结束掉,所以这种状态在当时我做汇报的时候,一下就呈现出来,我用了一句陈先生一天到晚说的话,在似与不似之间,结果领导跳出来说,小伙子,你说到底要像还是不像,搞得完全无法回答。到那天晚上给几个大领导汇报的时候,又讲了同样一句话,当时陈先生坐在边上,于是大家都相持一笑,有深度。其实在做建筑的时候,我觉得作为一个建筑师本身的对于真正的这种美和空间的美,以及他对建筑社会责任的一种追求,同时也要有能够,无论是用图象化的手段,无论是用语言的描摹,去引导人进入一种意境,或者把自己通过多年的积累,慢慢地变成学界的专家,变成学霸,之后拥有的话语权,这一切一切都是推动这个建筑向真正的好,向真正的美这条路上前进的一个必由之路,这可能是我自己的一个感想。